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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爷无悔

第十五章 丰舒彩被抓

丰舒彩刚才挨了一下,加上又有伤,逃跑自然就不是长项。

跑到离王家约一百米远的一户人家门口,丰舒彩见这户人家的砍柴刀就放在大门外边,立即右手拿了柴刀,左手抓了个撮箕当盾牌,回过身来与王家父子对峙。

王家父子见丰舒彩有柴刀在手,不敢贸然上前,三人用扁担、锄头等工具把丰舒彩围在一个墙角。

就这样,丰舒彩也不敢贸然突围,王家父子也不敢贸然上前进攻。

双方约僵持了两、三分钟,远远地有人大喝“住手!”

王家父子远远望去,心下大喜。来人不是别人,正是“王二癞子”的堂弟、农协会的副会长。

而且这王副会长还不是一个人来的,他身后还有两个上面下派到村里的干部和几个民兵。

王副会长一行到了跟前,王家父子扔掉了手中的扁担、锄头,开始添油加醋地说了丰舒彩的一大堆不是。

似乎这场架都是因丰舒彩而起,王家父子纯粹就是受害者。

丰舒彩正想争辩,王家父子继续指责丰舒彩,说他是国民党的残余势力、是封建地主的残余势力,今天幸亏王副会长他们及时赶到,否则丰舒彩还要持刀行凶。

总之,在王家父子口中,丰舒彩就是罪大恶极之人。而他们王家都是本本分分的受欺压的贫苦百姓。

那王副会长肯定是要偏袒自己的堂哥的,就告诉那两名下派干部,这丰舒彩的确是当过国民党的兵的。还说起他们家与国民党过从甚密,以前国民党军队的军部就设在他们家。

那两名下派干部一听,认为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线索。他们的职责不光是帮助村里完成土改,肃清国民党残余势力也是一项重要的工作。

这二人正愁着到村里来了很长时间了,在这方面没取得什么进展。这下好,有个丰舒彩撞到枪口上了,正好做为村里的一个典型。

那两名下派干部与王副会长商议,是不是把丰舒彩带到农协会,好好了解一下情况。

这下正中王副会长下怀,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他立即吩咐身后几个民兵,把丰舒彩绑回农协会。

丰舒彩一听要绑他,怎肯束手就擒,挥舞着柴刀对王副会长吼道:“你今天要这么欺负人,我就跟你拼了。”

王副会长见丰舒彩这一冲动,心下大喜。他随即大喝道:“你好大的胆子,今天有乡里的干部在场,你竟敢拿着刀威胁我们。你这是公开跟政府作对。”

说完对身后的民兵还有王家父子喊道:“操家伙一起上,把他手里的柴刀打掉了再绑上。”

王家父子听了王副会长这一吩咐,立即拾起家伙与几个民兵一起向丰舒彩发起了攻击。

眼看着丰舒彩挨了几下,将要不支。远处又有人大叫“住手!”

王副会长回头一看是丰舒彩的大哥丰舒耀和弟弟丰舒培赶过来了。

王副会长见这下好了,他那两兄弟如**来参战,正好将他们丰家一锅端了。立即吩咐众人快将丰舒彩干倒,防止丰家兄弟将他抢回去了。

丰舒彩虽然是有柴刀在手,但他也只是吓唬吓唬人,哪里敢真正下死手。这下可好,六七个人用扁担、锄头、棍子什么的一起朝他身上招呼,他如何敌得过。

很快,丰舒彩手中的柴刀被他们打掉了,肩上、背上、腿上挨了几下重击。就在丰舒耀和丰舒培赶到之前,他就被众人按倒在地。

当丰舒耀和丰舒培赶过来之时,丰舒彩已经被绑了个结实。

丰舒耀见三弟被绑,立即质问王家父子。

不待王家父子回话,王副会长阴阳怪气地说道:“丰舒彩竟然在乡干部面前持刀行凶,鉴于他国民党残余势力兼封建地主残余分子的身份,乡干部要带他回农协会问话。你们两兄弟怎么的?也想跟他一起去?”

丰舒耀见王副会长这个态度,就知道他会向着“王二癞子”他们。他怕三弟吃亏,便说道:“去农协会就去农协会,还怕你们不成?”

王副会长见丰舒耀上钩,便朝那几个民兵说道:“将这两个人也绑起来。”

这下,丰舒耀不干了。他说他们又没犯法,凭什么被绑起来。

正在双方争辩之际,一名年纪大一些的下派干部发话了。他说今天丰舒彩的确是持刀跟农协会对峙,这事情的起因、经过如何,需要带他回农协会询问。至于要绑着他,是因为他刚才拿着刀,怕他采取过激手段。

这两名下派干部本来就是想抓丰舒彩这个典型,他们可不想过多的人牵扯进来。毕竟丰家与王家的这些扯皮事情,他们不想过问。

丰舒耀见这名干部说话还算客气,就表示,只要不绑他和四弟丰舒培,他们愿意一同去农协会。

那两名下派干部可不想丰舒耀兄弟也跟着去了。他便说道,你们兄弟就不用去了,王家的人也不用去了。

这事儿就是农协会的人询问丰舒彩就够了,其他的人就不要去添乱了。

丰舒耀一听,既然不让王家的人去,那他们丰家如果坚持说要跟着去,似乎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。

而且这讲话的是乡里派来的干部,那就代表着政府。如果跟他们对着干,那肯定是不行的。

丰舒耀也不想把事态闹大,毕竟他们家现在的政治地位低下,闹大了对他们丰家可没半点儿好处。他便好言与那两名干部商量,能不能给丰舒彩松绑了,让丰舒彩跟着他们去农协会。

丰舒耀的这个要求,被一边的王副会长立即否决了。他说这丰舒彩刚才持刀行凶,待会去了农协会,如果他一言不合又采取过激行动,那怎么办?他得对乡里派来的下派干部的安全问题负责。

这时,那下派干部安慰丰舒耀说,现在绑着丰舒彩,只是让他清醒一下。等他心情平复了,自然会松绑的。

丰舒耀见乡里的干部都这样说了,也不好再说什么。只好叮嘱三弟丰舒彩,让他把事情说清楚,不要急躁。

被五花大绑的丰舒彩当即是答应了大哥,让他们不用担心,特别是不要让母亲担心。

就这样,丰舒彩被押解到了农协会。

审问立即开始了。出乎丰舒彩意料的是,审问的重点并不是他与王家父子打架的事情,而是他为什么要参加国民党的队伍,现在还与国民党的残余势力有些什么联系。

丰舒彩老老实实交待了自己当初为什么入伍,抗战胜利后又如何退伍的经过。至于现在还与国民党有什么瓜葛,他真是无从谈起。

参与审问的人对于丰舒彩这种“不配合”的行为十分不满,他们决定要加大“工作力度”,由两名下派干部分别带着农协会的人,分两组对丰舒彩进行轮流审问。

于是,这场审问从当天中午一直持续到深夜。期间,丰舒彩除了喝了几口水,没有吃到一点儿东西。加上身上五花大绑的,这对于一个受过重伤的人来说,肯定是一种折磨。

高氏和大儿子、小儿子也曾在农协会外询问过多次,均被农协会的民兵给阻拦回去。

长时间的疲劳战术终于是将丰舒彩给拖垮了,他开始与审问人员争吵起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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